2021年，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疊加影響，國際形勢處于歷史性的變革調整期。在這一背景下，和平與發展仍是時代主題，世界多極化、經濟全球化、社會信息化、文化多樣化仍在持續發展，各國相互聯系和依存日益加深，國際力量對比日趨平衡，和平發展大勢不可逆轉。與此同時，在疫情等多種因素的共同催化下，國際力量格局加速變遷發展，主要國際力量圍繞國際規則制定和地區熱點問題展開深度博弈，經濟全球化遭遇逆流，國際治理陷入困境，非傳統安全威脅對國際形勢走向影響深遠，人類社會處在一個挑戰層出不窮、風險日益增多的時代。

▲2021年9月17日，超過66萬白色旗幟擺放在美國首都華盛頓的華盛頓紀念碑附近的草坪上，悼念美國超過66萬名新冠逝者。新華社發

國際力量格局在局部震蕩中加速演變

自歐洲文藝復興、航海大發現以來，西方在國際力量格局中一直處于主導地位。但目前這一局面正在發生悄然變化。

一是新興國家持續快速崛起，“東升西降”趨勢更為明顯。隨著疫情繼續發展以及供應鏈中斷等因素影響，美國經濟復蘇步伐放緩，美聯儲認為美國2021年增速將在5%以下。與美國相似，歐洲經濟復蘇之路崎嶇。在歐元區GDP斷崖式下跌的情況中，西班牙衰退最為嚴重，英國降幅則被英國央行稱之為300年來最嚴重的衰退。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新興市場國家繼續加速發展，對世界經濟增長的貢獻率仍占較大比重，群體性崛起的勢頭并未改變。根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數據，2021年新興經濟體的增長預期為6.7%。中國經濟仍然保持了良好勢頭。2021年前三季度，GDP增速分別為18.3%、7.9%、4.9%，國際貨幣基金組織預計中國全年增速為8%。11月30日，印度中央統計局公布數據顯示，2021年第三季度印度經濟同比增長8.4%。根據印度央行預測，本財年（2021年4月至2022年3月）印度經濟將增長9.5%。在發展中國家和地區經濟備受疫情打擊的背景下，東盟經濟呈現一抹亮色，尤其是越南經濟表現在東盟國家中堪稱“一枝獨秀”，帶動東盟經濟緩慢復蘇，預計2021年可能實現6.2%的增長。在經濟實力不斷提升的同時，新興市場國家在世界經濟和政治版圖中的地位也得到實質性提升，各國積極參與國際事務，共同推動全球治理，在國際社會的群體性影響力和號召力不斷增強。

二是主要力量加速分化組合，單一力量絕對主導的局面不復存在。國家間利益關系一直是分析國際力量格局的重要變量。冷戰時期，兩大陣營尖銳對立，國家間關系相對涇渭分明。但目前這種局面已經發生了巨大變化?？偟膩砜?，世界各國的戰略獨立性都在增強，不會（或很少）一味追隨或依附某一大國，都在自身國家利益的框架下尋求利益最大化，各種利益的相互碰撞，使得當前的國際格局出現了異常復雜的局面。

美歐關系矛盾重重。自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以來，歐盟經濟陷入困境，大國競爭加劇使歐盟對外政策也面臨更多困難選擇。歐盟重新評估了國際環境，認為歐洲面臨一個日益緊密且將更加復雜、脆弱和充滿競爭的世界。經濟形勢與地緣環境的惡化使歐盟政策向現實主義回歸。近年來美國奉行的“美國第一”政策極大傷害了歐盟諸國的利益，也使歐盟對這位“傳統盟友”心懷憂懼。尤其是美英澳三國宣布成立新的三邊安全伙伴關系后，遭到法國強烈反對，譴責“美國的決定導致法國等歐洲盟友及伙伴被排除在與澳大利亞的關鍵伙伴關系之外?！泵绹运阶岳膯芜呏髁x行動加劇了歐洲盟友間的矛盾，推動歐洲在保持美歐關系的同時不斷尋求戰略自主。

俄羅斯與西方關系進一步惡化。拜登政府以俄羅斯涉嫌進行“網絡攻擊、干預美國大選等”為由，宣布對俄實施大規模制裁并驅逐俄外交官；俄隨即采取反制措施，并將美列入對俄不友好國家名單?！氨毕?號”管道項目完工之際，俄與西方之間圍繞烏克蘭問題角力加劇，德國突然叫停了相關審批，幾乎處于冰點的俄羅斯與西方關系更加惡化。軍事方面，美國及其北約盟友在黑海水域密集舉行軍事演習，俄羅斯采取了針鋒相對的行動，還對北約軍艦實施了冷戰后的首次實彈驅逐行動。從目前發展態勢看，由于俄羅斯與西方之間的結構性矛盾無法解決，雙方博弈將向深度發展。

地區性力量的戰略獨立性日益增強。東盟一直奉行大國平衡戰略。8月美國撤軍阿富汗再現了“西貢時刻”，東盟也再次看到與美國關系必須保持選項的至關重要。因此，面對美國發起的“外交攻勢”，東盟保持了理性的立場。新加坡總理李顯龍表示：“我們不希望這個區域成為競爭和沖突的地方，也不希望被迫選邊站隊。我們希望中美雙方能夠在競爭之外，根據東盟的自身優勢，深化與我們的實質接觸?！痹诳深A見的未來，東盟保持一定的戰略自主性，在大國競爭中選擇中立地位、不卷入沖突，仍是東盟的重要戰略選擇。

▲再現“西貢時刻”，46年后美軍直升機再次飛臨美使館，實施緊急撤離

大國戰略競爭日益呈現出全領域綜合性特征

當前大國之間的競爭是一種綜合性競爭，各國的較量圍繞政治外交、經濟、科技、軍事、意識形態、規則制定和主導權等各領域同時展開。

一是政治外交領域的較量更加膠著。美國新政府上臺后，迅速強化了跨大西洋伙伴關系以及其他地區性伙伴關系架構，相繼參加G7峰會、歐盟峰會、北約峰會，美日印澳四國合作范圍和深度得到拓展，下半年美英澳三國集團正式成立。美國鞏固與傳統盟友間政治外交關系、共同應對主要對手的意圖非常明顯。圍繞烏克蘭問題，俄羅斯與北約之間的矛盾不斷深化。12月，俄美總統通話，普京發出警告：美對俄大規模制裁可能導致兩國關系全面破裂。美國圍繞民主、人權、冬奧會以及涉及中國重大利益的一系列問題上，對我進行打壓，中國則展開有理有力有節地反擊。

▲當地時間2021年9月15日，美國首都華盛頓，美國總統拜登與澳大利亞總理莫里森以及英國首相約翰遜進行視頻會議。美國、英國、澳大利亞三國領導人宣布，三國建立名為“aukus”的美英澳三邊安全伙伴關系。（人民視覺）

二是經濟領域的競爭不斷向縱深發展。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經濟增長不僅是社會發展的支撐，也是大國進行持久較量的基礎。美國新政府上臺后，明顯加強了國內經濟建設，強化對主要對手的經濟打壓，努力推動供應鏈多樣化，繼續對中國輸美商品征收高關稅，對在關鍵領域選擇非中國技術解決方案的合作伙伴進行經濟激勵，制裁在關鍵領域支持或參與中國項目的受美國管轄的實體。同時，美國對俄羅斯進行了多輪經濟制裁。俄羅斯在長期制裁中形成一套應對措施，一方面采取進口替代政策，以振興本民族的工業，另一方面加大同其他大國的合作。中國則在保持國內大循環產業鏈、供應鏈穩定的同時，積極推動技術和商業模式創新，不斷拓展新的海外市場，保持了經濟的持續穩定增長。

三是科技成為大國競爭成敗的關鍵變量。當前，美國將科技創新置于打造更加強大美國實力的核心位置。拜登政府上臺后，加大了科技投入力度，采取更多措施吸引、培養科技人才。4月21日，美國國會參議院通過《無盡前沿法案》，該法案將發展關鍵產業科技上升到國家戰略高度，提出了五年內增加超1000億美元投資，優先發展十大科技領域的計劃。在加快自身發展的同時，美國也加大了打壓對手的力度。截至目前，美國已將900多家中國企業列入“實體清單”，美商務部也出臺政策在若干關鍵技術領域對中國實施嚴格限制，美國司法部門還通過審查美國教育和研究機構工作人員與中國相關機構的合作，給美中兩國正常的教育與科技交流制造障礙。除此之外，美國還致力于將盟國聚集在一起，應對包括中國在內的科技創新領域挑戰。與此同時，各主要大國都在努力抓住新工業革命的歷史機遇，加大對5G、人工智能、機器人/自主技術、量子計算、生物技術等關鍵技術領域的投資，試圖在大國競爭中占據主導地位。

  ▲美國海軍實施大規模無人系統作戰實驗

四是國防領域的競爭更為激烈。12月15日，美國參議院通過國防授權法案。該法案列出了7680億美元的國防開支，較上一財年增加約5%。法案針對中國為“太平洋威懾計劃”提供71億美元、授權為烏克蘭安全援助計劃撥款3億美元，旨在向烏克蘭武裝部隊提供支持，此外還將為歐洲防御計劃提供40億美元，為波羅的海安全合作提供1.5億美元。美參議院軍事委員會主席杰克·里德稱：“我們的國家正面臨著層出不窮的安全挑戰。因此，這項法案是一項巨大進展。他將解決一系列緊迫問題，從與中俄的戰略競爭，到高超音速、人工智能和量子計算等顛覆性技術，再到我們的艦艇、飛機和車輛的現代化?！痹谡w國力遜于美國的情況下，俄羅斯重點發展具備戰略威懾能力的武器裝備。年內俄羅斯研制出射程遠于“鋯石”“先鋒”的高超聲速導彈KH-95，試射了水下40米發射的“鋯石”系列導彈，并開始推進據稱“可摧毀任何在軌目標”的S550防空導彈的研制。日本著力提高自衛隊進攻能力，在國防預算不斷提高的情況下，日本的彈道導彈和空間能力不斷增強，同時日本也致力于無人系統、人工智能以及網絡領域能力的提高。

 國際規則體系和國際觀念正在發生重大變化

在世界權力格局深入調整演變的同時，國際規則體系、全球價值規范也開始發生歷史性的深刻變化。

一是國際規則主導權之爭趨于白熱化。冷戰結束以來的國際規則和國際分工體系是在美國等西方國家的主導下建立起來的，長期以來西方國家一直享受著制度上的“紅利”。對于他們來說，“制度性權力”一直是其利益最大化的重要工具，一旦喪失這一權力，就意味著國家權勢的全面衰退?，F有秩序的主導性國家認為，原有規則框架已經無法保證自身充分獲利，要確保自身優勢地位，必須對現有規則體系作出調整。正因如此，以美國為首的一些西方國家從維護自身利益出發，不斷強化具有地區集團化特征的規則框架，同時試圖主導新領域的規則制定。美國的目的非常明確，就是試圖重新洗牌，重構對自身有利的新的國際秩序規則。與此同時，新興及發展中國家長期受到不公平秩序規則的制約，在國家實力和國際話語權不斷增強的情況下，也在極力推動國際秩序向更加公平公正的方向發展。從國際經濟機制來看，圍繞WTO改革，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正在進行激烈博弈。從金融機制來看，中國、印度、俄羅斯等國在主要國際金融機構的投票權份額獲得一定程度增加；俄羅斯、伊朗等國甚至宣布將禁用美元，轉而使用歐元、人民幣等國際貨幣。從國際分工來看，新興國家在技術和制造能力方面的發展已經極大改變了傳統的產業鏈價值鏈國際分工體系,不合理不均衡的狀況正在發生悄然調整。

▲ 1月6日，在美國首都華盛頓，時任總統特朗普的支持者舉行示威游行，要求推翻2020年總統選舉結果。部分示威者沖入國會大廈，導致參眾兩院認證拜登當選總統的聯席會議被迫中斷。騷亂造成5人死亡。（新華社記者劉杰攝）

二是西方國家所謂“普世價值”不再具有昔日的影響力。美國作為當今世界唯一超級大國，擁有最為完備的醫療保障體系，但面對此次疫情，國內認識混亂、應對措施不力，導致疫情不斷蔓延，截至2021年12月31日，累計感染人數已達5500萬人以上，死亡人數達到82萬人。在國際上美國不斷推動疫情政治化，將抗疫失敗的責任推到他國身上，妨礙全球團結抗疫的努力。拜登在聯合國大會講話時聲稱美國將在推行外交政策時捍衛人權,但事實上美國粗暴對待移民的案例比比皆是。有關調查顯示，72%的美國人認為美國已經不再是可供他國效仿的“民主典范”，81%的美民眾認為美國民主面臨來自國內的嚴重威脅；全球44%的受訪者認為美國是全球民主的最大威脅。根據皮尤研究中心研究結果，許多國家都有大量民眾對所謂民主制度的運作方式感到不滿。在2021年調查的17個發達經濟體中，56%的受訪者表示，他們的政治制度需要重大或徹底改革。在意大利、西班牙、韓國、希臘、法國、比利時和日本，約有三分之二甚至更多的受訪者表達了這種觀點。

 全球治理在挑戰中艱難前行

2021年，地緣政治博弈加劇、地區熱點事件頻發、傳統安全和非傳統安全等問題依然困擾世界，全球治理體系的治理赤字、信任赤字、和平赤字和發展赤字進一步擴大。

一是新冠疫情防控國際合作依然面臨嚴峻挑戰，全球公共衛生治理體系的短板進一步暴露。一些西方國家不僅囤積過剩疫苗，而且連承諾的疫苗援助也未完全兌現,致使非洲新冠疫苗完全接種率僅為7%。疫苗分配的極度失衡造成不發達國家疫苗奇缺，為病毒的不斷突變提供了可能。同時，西方政治體制、社會價值同抗疫的客觀需求之間存在難以調和的結構性矛盾，累及全球抗疫大局。特別是自詡為“民主燈塔”的美國，政黨極化嚴重，兩黨為爭取選票頻繁對民粹主義妥協，相互掣肘，不斷扯皮。更為惡劣的是，美國為掩蓋自身抗疫不力的責任，大搞疫情政治化、病毒污名化、溯源標簽化等政治操弄，進一步損害了全球抗疫合作和國際互信。

▲ 這是11月13日在英國格拉斯哥拍攝的《聯合國氣候變化框架公約》第26次締約方大會閉幕會現場。 新華社記者韓巖攝這是11月13日在英國格拉斯哥拍攝的《聯合國氣候變化框架公約》第26次締約方大會閉幕會現場。 新華社記者韓巖攝

二是圍繞氣候變化的國際合作艱難重啟。隨著美國拜登政府重返氣候變化協定，國際氣候變化談判回到正軌。2021年11月13日，《聯合國氣候變化框架公約》第26次締約方大會在英國格拉斯哥落幕，197個國家簽署《格拉斯哥氣候協議》。協議首次明確計劃減少煤炭用量，增加對發展中國家的財政援助，并計劃在明年重新審視減排計劃，為實現“全球升溫幅度控制在1.5℃內”的目標保留了希望。印度、泰國、尼泊爾、尼日利亞、越南等談判關鍵國家做出新的凈零承諾，至此。共有一百多個國家被凈零承諾覆蓋，這些國家占全球經濟總量90%。尤其需要關注的是，11月11日，中國和美國在大會期間發表《中美關于在21世紀20年代強化氣候行動的格拉斯哥聯合宣言》，承諾繼續共同努力，并與各方一道，采取強化的氣候行動，有效應對氣候危機。中美格拉斯哥宣言的發表，是世界最大的兩個碳排放國重新回到多年前的氣候合作軌道上，同時給世界注入了強大的正能量，提振了國際社會應對氣候變化的信心。

▲俄羅斯海軍同時迎來兩艘核潛艇“奧列格大公”號和“新西伯利亞”號核潛艇交付儀式。

三是美俄核軍控談判出現積極因素，但大國核軍備競賽有所升溫。特朗普政府時期，美國先后退出《中導條約》、《開放天空條約》，國際核軍控遭受重大挫折。拜登政府上臺后，重回核軍控談判。2月3日，美俄兩國同時宣布，《新削減戰略武器條約》有效期將延長至2026年2月5日。與此同時，相關核國家也在競相擴大核武庫、提升核能力。3月，英國發布兩份國防政策文件，提出將核彈頭上限由180枚增加到260枚，增幅超過40%。相關核國家在增加實戰部署核彈頭數量的同時，積極推進核武器運載工具的現代化。美國正推進“三位一體”核力量更新換代，加緊研制新型核彈頭和運載工具，用于替代“民兵”-3的新型洲際彈道導彈“陸基戰略威懾系統”（GBSD）已進入工程與制造發展階段，計劃在2024財年進行首飛試驗。俄羅斯海軍12月21日同時迎來兩艘核潛艇，其中一艘為彈道導彈核潛艇，可攜帶16枚能搭載核彈頭的“布拉瓦”潛射彈道導彈，射程超過9000千米。俄羅斯戰略火箭軍司令謝爾蓋·卡拉卡耶夫12月19日向媒體表示，俄羅斯戰略火箭軍將在未來幾年內完成裝備現代化，部隊裝備中不會有過時的蘇制導彈。2月，法國國防部長弗洛朗絲·帕利稱，正式啟動第三代戰略導彈核潛艇的研發生產項目，該型潛艇計劃建造4艘，本世紀30年代開始投入使用。美英澳三國集團的建立以及對澳大利亞核潛艇項目的支持，使得澳大利亞在不遠的未來也將獲得核能力。

 傳統安全與非傳統安全挑戰同步上升

在大國競爭加劇、熱點地區形勢緊張的背景下，安全問題的綜合性復雜性進一步增強。

一是傳統軍事安全問題更為突出。西方與俄羅斯一線軍事力量對抗對峙的態勢不斷強化。俄國防部長紹伊古說，北約每年都會進行多達40次具有明確反俄傾向的重大軍事演習。2021年在俄邊境附近，北約空中偵察的強度增加了33%，海軍偵察的強度增加了24%，波羅的海國家的美國雷達站可以檢測450公里深度的俄羅斯領空。目前，在烏克蘭地區形勢緊張的背景下，各方在烏克蘭邊境都有重兵部署，任何一方誤判形勢，極可能將地區拖入大規模沖突之中。在南海和臺海方向，美國所謂的航行自由行動已經常態化。根據“南海戰略態勢感知”數據，截至2021年11月，美軍大型水面艦艇執行所謂航行自由行動11次；僅9-10月，美軍偵察機在南海執行抵近偵察多達110次。美軍的行動進一步加劇了地區安全形勢、對國際安全穩定造成嚴重沖擊，一線軍事行動的增多和強度的不斷增大，也進一步增加了大國軍事沖突的風險。在中東，2021年5月，以色列與巴勒斯坦爆發2014年以來最大規模的武裝沖突。巴勒斯坦武裝分子從加沙地帶向以色列領土發射大量火箭彈，以色列空軍和地面部隊則攻占巴勒斯坦加沙地帶，炸死“卡桑旅”在加沙和汗尤尼斯的領導人及16名高級指揮官。沖突造成加沙地帶248人死亡，超過1900人受傷，數千人無家可歸，近十萬人被迫逃離家園，帶來嚴重的人道主義災難。在非洲，長期以來較為穩定有序的埃塞俄比亞，內戰年內進一步升級、范圍不斷擴大，數百萬人由于沖突流離失所。受此影響，埃塞俄比亞與蘇丹、厄立特里亞邊境地區形勢一度緊張。在高加索，繼2020年9月納卡沖突后，2021年11月阿塞拜疆與亞美尼亞再次爆發武裝沖突，造成十多名士兵傷亡。

▲2021年，美國B-52H戰略轟炸機靠近俄羅斯國土進行核演習，引發俄羅斯抗議。圖為俄羅斯戰機攔截美國B-52H。

二是新冠疫情和極端天氣災難等因素為國際安全帶來新的不確定性。2021年，全球新冠肺炎疫情仍在蔓延，由此帶來的經濟、政治、社會和安全影響進一步顯現。截至12月31日，全球新冠肺炎確診病例接近3億、死亡病例近600萬。年內，全球疫苗接種取得明顯進展，但從“德爾塔”（Delta）到“奧密克戎”（Omicron）等新型變種的不斷出現，意味著未來疫情發展還存在很大的不確定性。同時，疫情帶來的經濟、政治、社會和國際安全影響進一步顯現。疫情防控情況的差異導致各國經濟發展的不平衡性更加突出，全球經濟復蘇面臨嚴峻壓力。為此，國際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將2021年全球經濟增長預期由5.7%調低為5.6%，對2022年全球經濟增長預期為5.4%。疫情導致的供應鏈斷裂，使得各國更加重視自身供應鏈的穩定，將供應鏈進一步向國內和地區收縮，客觀上加劇了全球范圍內的“逆全球化”趨勢。受疫情影響，部分國家國內政治矛盾凸顯，民粹主義、極端排外傾向明顯上升，特別是美國，針對亞裔的歧視與排外主義明顯增多。

2021年，極端天氣災難顯著增多。2月，百年不遇的冬季風暴“烏里”襲擊了一向暖和的美國得克薩斯州，引發罕見低溫冰凍，造成了230億美元的損失。7月德國和比利時的洪災共造成430億美元的損失。8月至9月期間席卷美國的颶風“艾達”，共造成約650億美元的損失。7月20日發生在鄭州的暴雨刷新了城市暴雨記錄。8月14日，海地發生7.2級地震，造成2000余人死亡，隨后到來的颶風令救災工作雪上加霜。南蘇丹5月遭遇洪災，據不完全統計，影響該國約80萬人，當地36.5萬人流離失所，致使該國遭受嚴重的生命危險和糧食短缺。此外還有北美的極端高溫和失控山火，西伯利亞北極圈內的反常高溫。聯合國政府間氣候變化專門委員會年底發布報告稱，在未來幾十年里，暖季將變得更長，冷季將更短，同時極端高溫等極端天氣將變得更加頻繁。這意味著極端天氣給國際安全帶來的威脅將持續上升。

▲當地時間8月26日，喀布爾機場發生兩起爆炸襲擊事件，極端組織“伊斯蘭國”(ISIS)的分支“ISIS-K”宣稱對該事件負責。

三是恐怖主義、極端主義強勢反彈，全球反恐形勢不容樂觀。2021年，美國以極不負責任的方式撤出阿富汗，加上塔利班治理能力有限，致使阿富汗恐怖主義強勢反彈?！耙了固m國呼羅珊分支”（簡稱IS-K）無疑是阿富汗安全面臨的最迫切和最嚴峻威脅。自美國撤軍后，據不完全統計,該組織制造的恐怖活動已經超過330起。8月26日，在美國撤軍過程中，IS-K發動大規?？植酪u擊，180余人在襲擊中喪生，其中包括62名阿富汗平民、28名塔利班成員、13名美國軍人。10月8日和15日，昆都士省首府昆都士市和坎大哈省首府坎大哈市清真寺遭遇爆炸襲擊，分別造成55人和47人死亡。根據聯合國6月份出臺的一份報告，從美國開始撤軍行動前的幾個月開始，已有8000到10000名極端分子從中亞、北高加索和巴基斯坦等地涌入阿富汗。伊拉克、巴基斯坦、敘利亞等國面臨的恐怖主義威脅依然復雜、嚴峻。7月14日，中國企業承建開伯爾-普什圖省達蘇水電站項目出勤班車在赴施工現場途中遭遇爆炸襲擊，造成9名中方工程技術人員遇難，30多人受傷。隨著相關地區形勢的惡化，恐怖主義將可能找到更適宜的土壤、向更大范圍蔓延。

總之，在世界疫情推動下，百年變局加速演進，世界加快進入動蕩變革期。面對國際風云變幻，中國應“不畏浮云遮望眼”，始終保持足夠的戰略定力，堅定把握大的歷史方向，堅持做世界和平的提供者、經濟發展的建設者、國際秩序的維護者，為推動人類命運共同體建設做出應有貢獻。

              ( 原創: 劉萬俠 曹先玉)